时间进入6月,全球战场的消息逐步涌入了延安,虽然时间上滞后不少,但完整性并不缺乏:先是知道德国拿下直布罗陀要塞,获得了打开大西洋的通道;然后是德美在大西洋上混战,双方都各自宣传自己是胜利者,并公布了战果,到底谁胜谁负固然看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确信,盟国不但直布罗陀没能夺回,连亚速尔群岛也无法占领;在东线战场,传来的紧急情报是苏联损失了内外高加索和巴库油田,但给予了德军“重创”;随后几天,更惊人的消息传来,联合舰队进攻了巴拿马,在加勒比海与美国大打出手。
当然盟国fǎn gōng的情报也有,美国猛攻阿留申群岛并占领之,在南洋一线因为联合舰队主力不在,又收复了不少土地;guó mín dǎng军向日军发起fǎn gōng,收复了湖南、湖北、江西不少县城……
其他延安判断不了真假,但关于国党收复县城的消息大家都知道有水分:非要这么说,那延安最近3个月来也收复了大片山西、华北大片领土,真相如何谁都心知肚明。
不过日军进攻巴拿马的消息令人非常震惊,在战役讨论会上,看过地图的将领都沉默不语:这个扼守两洋的通道都能遭到攻击,说明美国在战场上态势很糟糕,而日本舰队能超越这么多距离去进攻,不啻于又是一场珍珠港战役。小林光秀据此就认为三国轴心的舰队现在加起来可能暂时性压倒了英美联合海军{缺美国太平洋舰队},这就使得英国面临封锁——虽然大家不明白为什么英美在一贯擅长的海军领域吃亏,但封锁的威力大家却懂——延安被封锁后的情况大家都经历过,享受惯了的英国人能适应这种生活么?
小林光秀风趣地说:“英国以往一贯是靠殖民地养活的,其实英国本土多多少少还有一点地,煤铁不缺,粮食也能种出来,他们应该积极学习贯彻毛主席有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方针,发展大生产,这才能渡过难关!”
这句话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不去想国际上那些烦心事,最近延安面临的内外部情况还是不错的,大家都感觉心情舒畅。外部好转是日军在进一步撤退,现在别说华北农村已见不到日军的身影,就连县城都在陆续放弃,只保留了铁路沿线和重点大城市那一段,晋、察、冀、豫很多根据地如同渗水的宣纸一样,慢慢开始连在一起长成片了,中央已在琢磨是否合并一些根据地,化小为大,然后部分领导干部就可以抽调会延安参加整风。
内部是因为八路军、延安的供应情况发生了好转,装备也开始完善一新。八路军总部经过将近一个月讨论,并经毛的批准,决定采纳小林光秀的意见,推行“精兵”方针,在现有基础上裁军10万。这个裁军是有讲究的,不是简单地把人员清退完毕,而是采用了复杂的精简法:主力部队进行整编,裁汰相对最逊色的10万人,保留基干40万;清退的10万人充实县大队、区小队等地方部队去,然后把地方部队里那些战斗技能差、年龄偏大的人员清理出去——部分转为平民,部分转入民兵。
这样一来,八路军主力部队{含总部警卫部队}将近40万,地方部队30余万,民兵、赤卫队和儿童团将近50万,而且在最近一年内不考虑扩编。这过程当然也不容易,是抹眼泪、拍桌子、摔破板凳、骂娘的过程,是上下讨价还价、斗智斗勇的过程,领导有千条道理,下面有万般解释。但归根到底一句话,要讲党性,要服从中央,不管有多难都必须落实。
八路军高层都清楚这是提高军队战斗力、完善正规化的必经之路,减少10万兵力的好处是巨大的,一则减少了10万兵力的消耗和给养;二则增加了军官比例;三则提高了部队重武器的装备比例。
第一个好处大家都知道,第二个好处是小林光秀在讲课过程中反复强调的观点,他指出:“德国魏玛国防军时期,陆军只有10万人,从1919年到1934年德国扩军之前,这10万兵力保留了大约15年时间,而且更新速度很慢,8年才能轮换一次,但德国人没有简单地把这10万人当兵力培养,德国是把这10万人当基干军官培养,10万人撒下去扩军,很快就能拉起百万大军来;以日军为例,全面对华战争前只有22个师团,总兵力不管怎么算都只有50万人,但因为保留了完整的动员、服役、预备役体系,其基干军官可以维持30-40个师团的建制而不至于有匮乏之感。
反观中国陆军,从1920年代起就没有少于200万,但军官极其匮乏,合格的新式军官就更少,所以战斗力一直提不上去,是低水平重复建设,北伐胜利的政治原因我姑且不说,在军事上有一个显著的特征——以黄埔学生军官为主力的部队战斗力最强,这些学生军官很多都是接受了速成班的学习,甚至都没完整毕业,但已在战争中发挥了巨大作用,充分说明人才尤其是合格军官的重要性,八路军目前军官太少,减少一些士兵,合并一些番号、压缩一点层级有利于提高反应能力和战斗能力。
不用担心会出现人浮于事局面,目前八路军军官比例是主要军队中最低的,之所以觉得这点军官够用了完全是因为给他们的任务和压力太少,全是步qiāng的轻步兵部队当让好管,但如果让他们学步坦结合,让他们学看地图画等高线,让他们学三角函数懂间接瞄准、懂侧翼战术后,大家就会知道军官其实是不够用的,别的不说,光现在增加一批重机qiāng和掷弹筒后就够基层手忙脚乱了……而坦克训练大队、飞机训练大队编成后,抽调了多少人手才让这套体系得到运转?其他不说,现在基层军官很多还是文盲、半文盲,这将来如何跟得上飞机坦克、军舰潜艇的时代?”
这一点得到了lín biā、刘伯承等受过专业军事教育高层的认可,特别是文盲、半文盲这个说法更引起了他们共鸣——经常有排长甚至连长一级连书信都不能写,文件也认不全,传达指令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大大影响了军队内部条令畅通。不认字也就罢了,很多人不以为耻还引以为荣:“老子不认字又咋啦,不影响我打鬼子,书懂得多骨头软,容易当汉奸!”
这种奇谈高论让众人在发笑之余又心生警惕,没有正规化的军队永远蜕变不了成为精锐武力,也就无法夺取zhèng quán,最终毛拍板,各军分区要要用眼下武装斗争稍有空暇的机会举办扫盲班,先把排长以上干部的识字问题解决——最起码要认识1500个字,会写简单书信。
这条规矩一下,下面又一阵牢骚,“拿惯了九斤半{步qiāng}的手拿不动半两笔啊!”,“把俺们抽出来当学生娃子一样训,部队今后还咋带捏?”不过延安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会为这件事触动,反而下了命令,4个月必须达到扫盲标准,否则军法从事!
除内部形势探讨之外,小林光秀的重心又放在抵达延安的日本“教官团”上,虽然翻译工作有人会承担,但很多误会和沟通不是靠翻译就能解决的,必须有熟悉日军情况的人进行协调,林哲显然没这个水平,这一点只有小林光秀当仁不让,虽然日本“教官团”很诧异延安居然有个如此熟悉日本、日军情况的人物,但因为冈村宁次交代过他们,不要打听的不打听,因此也都老老实实安顿下来。
延安最初还担心日本方面会留一手,但据熟悉情况的人观察,日本教官除态度不太好、动不动骂人之外,工作还是很积极的——甚至比苏联教官还积极。至于骂人嘛,小林光秀也解释了:这不是故意要侮辱八路军,这是因为日军就有这么一个传统,上级别说骂下级,拳打脚踢也是常有的事,要想对方少骂人,那学员必须表现好,掌握进度快,同时不要有抵触情绪——你现在是学生,被老师骂几句有什么了不起的?
当然小林光秀也告诫日本方面,这里毕竟是八路军,骂人习惯了可以,打人绝对不行,会酿成冲突,所以双方最多只是大眼瞪小眼,互相骂骂过瘾,到后来也不骂了,因为日本教官发现八路军掌握得不错,学习也刻苦,在生活中也予以了优待——尊重总是相互的。
林哲曾向毛提过一个建议,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对这些日本教官进行gòng chǎn主义宣传,毛没有当即点头,而是问小林光秀,后者思考几分钟后道:“我认为不宜如此。”
“为什么呢?”
“第一,这批军官都是技术兵种,有优越感,宣传gòng chǎn主义他们不一定能听进去反而招来反感;第二,冈村宁次和我们有约定,不能进行宣传,不宜破坏这种互信;第三,目前的主要目的是掌握军事技能,靠感染、教育个别日本军官没什么用,反而会引起日军警惕,但如果我们有成百上千的技术军官,今后的战斗力一定会飞快提升,这是长期利益与眼前利益的区别……”小林光秀最后又总结了一句,“虽然不能宣传gòng chǎn主义,但可以在平时接触中让他们看到边区政府的廉洁与高效,让他们看到官兵关系的和睦,让他们看到军队与中国民众之间的深厚关系,让他们看到延安的朝气蓬勃与充满活力——这种潜移默化会让他们打破对中国保守、落后、愚昧的固有观念。”
毛爽快地认可了小林光秀的意见,等他走后,就对lín biā、徐向前说:“小林光秀就是要比林哲高明,就日本教官团这件事,冈村宁次答应我们派遣当然有打探延安情报、掌握我军实力的目的和用意,但也有可趁势利用的一面:林哲只看到了可以拉拢个别人,小林光秀却认为可以让这些日军教官成为了解我们、了解八路军的一个渠道和窗口,可以通过他们展现边区的活力,展现我们抗战到底的决心,展现军民团结如一家的风貌和底蕴,那他们就会对这场侵略战争打一个不由自主的问号,冈村说3个月轮换一批固然是害怕我们拉拢、宣讲,但其实何尝不是让更多的日本军官看到我们的精神风貌呢,他们自己回去难道不交流、不讨论么?我们适当展现一些实力,不但不会引起问题,可能会遏制冈村对我们进攻的想法……”
听完这句话后,两人便懂了,虽然林哲的地位要高于小林光秀,但实际上在毛心中,小林光秀的分量远远重于只会纸上谈兵的林哲。
5-6两个月,在工作之余,做通了苏媛媛思想工作的小林光秀正儿八经和对方“谈恋爱”起来。说是谈恋爱,其实没有多少风花雪月的东西,两人哪怕一起在延河便散步,讨论的也都是纯粹的理论。
一开始苏媛媛还害羞,不想在大庭广众下露脸,但小林光秀告诉对方:“有很多双眼睛看着你我呢?你信不信,如果我们不出去一起逛逛,过两天就会有人来旁敲侧击逼迫你……相反,你和我多出去走走,谈谈天,在人多的时候笑一笑,领导和首长们就会认为我们进展迅速,这不但能缓解压力,还能帮助你进步。我们不但要聊天,还要去河边坐着,甚至要去俱乐部跳舞——别告诉我燕京大学的高材生不会跳舞!我们要按照延安时代的标准迅速改造我们的生活方式和思想观念,游离于集体之外不是被集体打上另类的标签就是自我感觉孤寂而走向毁灭……”
小林光秀这套延安标准是意有所指的,在zhōng gòng设计下,依照瑞金时代经验,迅速建立了垂直的党政机构和群众团体,zhōng gòng政令可以自zhōng gòng中央、边区党委{西北局}、边区政府一直下达到市、区、乡党组织,直至农村中的党支部。边区自卫军在各区、乡、村都有基层组织,他们不仅从事农业生产,还担负起检查路条、捉拿嫌疑分子的治安保卫任务。
延安三万多干部是一个特殊群体,具有高度组织性:分属于不同机关和学校的这几万名干部虽然生存在延安和边区的环境中,却自成体系,与延安的百姓基本不相往来,构成了一个十分独特的zhōng gòng干部群体,这个群体在各自的机关、学校过着一种基本生活用品依赖于平均分配的供给制生活——这是小林光秀观察后得出的结论。
zhōng gòng干部群体的独特性首先在于他们绝大多数是zhōng gòng党员,具有鲜明的意识形态色彩;其次是他们都是“公家人”,执行供给制,每个人都有自已的伙食单位和标准,过一种军事gòng chǎn主义的生活,所以这里两人成家是谈不上买菜烧饭、购物逛街的——这些东西组织上全给你安排好了,想多没门,想少也不会,大家都有级别,不会乱了方寸,但私下里调剂一下却可以。
小林光秀级别是副旅级,级别不算低,又没有家庭拖累,再加上他是日本人享受供应优惠,所以日子过得很宽裕,他甚至可以拿出一部分票据来换取布票,然后给苏媛媛做一条连衣裙——这时候延安大家除早期带过来的随身物品之外,几乎没什么私人财产,更谈不上薪水,所以大家都是一模一样的一贫如洗,他能送苏媛媛一条裙子,已把后者感动得不行。
延安的物资文化虽然清苦,但精神文化却非常丰富,整个延安现在几乎成了一座学校城,用于安置从各个地方赶来的爱国青年,各类学校作为zhōng gòng意识形态的训练和传播基地,起着重要作用。延安有马列学院、中央党校、陕北公学、抗大总校、中国女子大学、鲁艺、泽东青年干部学校、中央组织部训练班、中央职工委员会训练班、西北公学{枣园训练班}、自然科学院、民族学院、军事学院、炮兵学校、军委机要学校、西北行政学院、新文字干部学校等。这些学校不仅学时较短,课程设计也主要以思想训练为主,大批青年知识分子来到延安后,马上就发现自己置身于红色理论的海洋。
zhōng gòng在延安创办了一批报刊,计有《新中华报》{1941年扩大为《解放日报》}、《解放》周刊、《gòng chǎn党人》、《八路军军政杂志》、《中国青年》、《中国妇女》、《中国工人》、《中国文化》等。延安最大的出版单位解放社还出版了《马恩丛书》等各种理论和政治宣传读物。1939年延安还办起了俱乐部,迅速实现了交际舞的传播,交际舞会、京剧晚会、大合唱、演出《日出》、《雷雨》,使延安革命斯巴达式的生活又增添了一种活泼、欢快的气氛,等日军的空袭也不来骚扰后,延安似乎已远离战时生活环境。
这些信息都以日记形式记录在小林光秀的本子上,算是他搜集并了解延安情况的内容,就算被查到也无所谓,因为上面都是公开消息,谈不上打探情报,苏媛媛就看过他写的日记和资料,还看了他的点评,并向上级进行了汇报,这不仅表明她苏媛媛工作有“成效”,也说明小林光秀坦荡无私、心里没鬼——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小林光秀根本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间谍。这些延安认为不重要的信息,在小林光秀眼里大有深意。
在俱乐部跳舞时,苏媛媛低声问道:“光秀,你不是说你是贫苦农民出身么?后来又读的是军官学校,跳舞怎么学会的?”
“我在近卫师团和参谋本部都待过,那里可是万花筒、大杂烩啊,什么没见过?学跳舞而言,不难!当然陆军会跳舞的人不多,海军更精通些,陆军军官更喜欢去花街买醉……”
“花街?”苏媛媛一听这名词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她又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傻丫头,那也是见识过北平城灯红酒绿的,于是板起脸孔道,“你对我不老实,对党不忠诚,你前面说你不好色,现在又说去花街……”
小林光秀尴尬地笑笑:“说句真话,我说我不去可能说比去更让你不高兴……”
“为什么还有这种说法?”
“因为我很爱静子,所以我从来都不去花街找艺伎,你是希望我去花街呢还是希望我忘不了太太呢?”
这话让苏媛媛很难接:虽然她知道小林光秀对静子的感情,也认可这种忠诚,但现在两人毕竟在“谈恋爱”,说这种话煞风景,最后她叹了口气:“还是羡慕你太太啊……”
小林光秀叹了口气:“人生很多事身不由己啊……我当初在西伯利亚可从没想到过今天。”
在延安“公家人”日常生活中,老干部占据了极重要的位置。所谓“老干部”,大多也只是二十八、九岁至三十多岁,他们一般都经历过长征,现在担负着各机关、学校的领导工作。1941年后,延安将许多高级干部从各根据地调来延安参加整风学习,另外也带有储存、保养高级干部的意图。zhōng gòng中央为了照顾担负领导职务的老干部,专门成立了中央保健委员会,为他们提供较好的物质与医疗服务。两个主要医院边区医院与中央医院的服务对象也有差别,中央医院主要为领导干部及其家属服务,间或也为经组织介绍的一般干部治疗。为照顾老干部身体,1940年延安光华农场建成,里面存养了一群从华北根据地迁来的荷兰奶牛,享有特灶供应的老干部每天都可享有鲜牛奶供应。
随着抗战初期延安的抗战救亡气氛慢慢转变为日常生活的气氛,延安“公家人”内部的关系也逐渐发生变化,不仅老干部与新干部之间存在着许多矛盾,即使老干部间也是飞短流长。相比之下,延安青年知识分子之间的关系还比较亲密,1940年后,三万多“公家人”已在延安完全安定了下来,党在思想上、行动上和生活上全面地照管着他们。此时延安与其他地方的交通已经中断,除非经组织派遣和遣散,延安干部已不能返回国统区或自行前往任何地区。
所以小林光秀的点评很一针见血——在这个高度组织化的社会,个人离开组织就意味着失去一切,虽然这个组织失去了个人的部分自由,但却享有了各方面保障和安全。苏媛媛和他固然可以对组织的安排表示不满,但无力对抗整个组织的强大力量。
这种力量可以让有限而稀少的物资供应迸发出巨大的能量,小林光秀就认为,如果日本也执行这套战时gòng chǎn主义体系,别的不敢说,现有陆海军装备至少能翻一倍。可日本能执行么?不能!皇族、公卿、贵族、华族、高级军官奢侈而铺张的生活方式根本不可能得到运用,这也让他更加理解了苏联蕴含的能量——苏联以落后于德国的工业体系和技术能力生产比德国更多的坦克和其他技术装备,完全靠的就是这个体制,这是一个巨大的奥秘!
7月2日,苏媛媛发现小林光秀的判断见效了:她不但在行政级别上提升了一级,且负责的工作也减轻了很多压力,更让她感觉诧异的是,提拔她的理由不是因为她过去的努力工作,而是这段时间“改造、帮助”小林光秀见效巨大,胡乔木还鼓励她再接再厉。
当天晚上,她去找小林光秀谈这件事,后者听后缓缓点了点头,然后道:“媛媛,说句你可能不太爱听的话——这是组织上在暗示我们两个人可以尽快结婚了。”
苏媛媛的眼泪又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小林光秀搂住她的肩膀,轻轻为她擦去眼泪:“别哭,我们说好了的,我不会欺负你的……还有,你要记牢,为gòng chǎn主义奋斗终生可不是一句口号,什么叫终生?组织给你安排了一切,反过来说,你个人的一切都是组织的!”
苏媛媛如雷击般地抬起头,那一瞬间她仿佛感觉到小林光秀的党性比她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