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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潜伏前夜:石原与论持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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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冈村元帅委派我潜伏虽是一起孤立事件,但放在战争总体环境下看体现了完全不同的战略思路,当时身为执行人的我看不出来,甚至冈村元帅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所以给我的权限非常大,大到我可以相机行事、灵活处理的地步,甚至表示不会强制命令我做什么,所有指令由我进行最后判断——我认为合理的可以做,不合理的或者理由不充分的就不要做。


 这是很高自由度和很强主观性的工作,说句实话我自己也是在边摸索边行动边工作中才领悟的,等我真正醒悟时世界大战都基本结束了,所以你们才会看到比故事情节更离谱的现实。


 谈到潜伏就不能不谈中日全面战争。


 昭和8年{1933},随着《塘沽停战协定》签署,中日双方进入暂时平静期,至少在政府层面进入平静期。


 关于下一步行动,已被满洲事变刺激起来的少壮派军人当然梦想着建立更多功勋,立下类似于石原莞尔、板垣征四郎等人的功劳,所以一刻不停地寻找机会。关于对中国扩张,日本历来有两种想法:一种叫蚕食法,一种叫鲸吞法,都很好理解。前者主张步步为营,弄一点消化一点吸收一点,后者主张全面征服,先收下来再改造。


 历史当然证明鲸吞法是失败了,但当时由于满洲事变的刺激,鲸吞法还有不少拥护者,当然反对者也很多,比如海军基本是鲸吞法的反对者。按照海军想法,在中国沿海弄一些租界或租借地,弄一些半岛、岛屿和港口城市维持特殊权益就可以了,对深入中国内地没什么兴趣。


 这是他们战略想法高明么?当然不是,这是本位主义!如按陆军的想法鲸吞,那就必须大力扩张陆军,这会大规模占用军费,影响海军军费不说还会引发主导权争夺,海军最喜欢学英国——组建世界有名的舰队,但陆军默默无名最好。本来帝国有这种机会,但西门子事件【译者注:德国西门子公司贿赂海军,导致海军派山本权兵卫内阁倒台】后就永远失去了这样的机会,无论君上、民间还是政客,都认为要保持陆海军平衡,防止一家独大。


 在昭和8年,蚕食还是鲸吞谁优谁劣还看不出来,因此有各种各样的工作,当时以蚕食为主,主要是满洲刚刚拿下还来不及消化,国力贫瘠尚未做好全面战争的准备。在这其中板垣征四郎特别活跃,他的目标对象就是华北,当时华北并不是南京蒋zhèng quán控制的地方,而是错综复杂,充满了多种势力。


 他根据对中国情报的刺探,把华北中国军政要员分为四派:蒋派、反蒋派、现状维持派、首鼠两端派。认为可以通过策反工作,利用后三派及北洋派的残余势力把南京zhèng quán在华北的力量排挤出去,再以这些人为骨干建立第二个满洲国,这想法获得了军部首肯和支持,随即开始秘密实施。


 但不得不说,当年排“石原之智、板垣之胆”及让石原排在他前面都很有道理,大家并不是乱评价,他和中国通土肥原贤二一起策反北洋人物段祺瑞、吴佩孚和孙传芳,但这些人物对于板垣的登门拜访要么让其吃闭门羹;要么就是嘴上答应,实际不行动。一流人物说不通,找在北洋政府里担任过国务总理、总长等二流人物也应者寥寥,后来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到曾任湖南督军的张敬尧——在北洋系统中已算是三流人物。好不容易谈妥,张在六国饭店被刺,板垣花了700万日元活动费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前文已述,满洲事变后捞到了大笔钱财,但这些钱并没转为国内经济建设,而是这样用掉了,这700万活动经费只是沧海一粟而已。


 关东军武藤信义司令对板垣征四郎这段期间的活动极为不满,撤去他奉天特务机关长兼天津特务机关长的职务。接着命他以“参谋本部特派员”身份去欧洲、印度、菲律宾及南洋群岛等地“视察旅游”一番,后续华北工作主要由土肥原贤二负责,他对中国熟悉,考虑问题更周到,在他精心部署下,两年后发动冀东事变【译者注:1935年11月24日,日本指使原guó mín dǎng河北省滦榆区行政督察专员、大汉奸殷汝耕发动叛乱,并发表脱离南京国民政府的宣言,成立“冀东防共自治委员会”,后改称“冀东防共自治政府”】形成了华北特殊化局面。


 随后土肥原又利用驻扎察哈尔、平津地区的宋哲元、山西的阎锡山、山东的韩复榘、河北的商震等来实现“华北五省自治”并允以军事和经济支持,在帝国压力下,南京政府下令撤销jūn shì wěi yuán huì北平分会和行政院北平政务整理委员会,成立以宋哲元为委员长,由我方推荐的王揖唐、王克敏等为委员的“冀察政务委员会”,使河北和察哈尔两省实际脱离南京政府管辖。


 以前还有中国学者吹嘘冀察政务委员会做好了“应对侵略的准备”,实际上他们不懂,或是故意装不懂,这其实是非蒋系地方实力派利用政治平台与南京分庭抗礼的举动。当然,日本也上当了,宋哲元等人毕竟是从基层一线成长起来的,和深宅大院出身的张学良不一样,他们只希望利用帝国政府为自己争取活动空间,并不准备仿效充当满洲国,更不会不抵抗,这一方面是民族感情,一方面也与地域相关——华北一直与中国内陆联系密切,不像满洲与中国内地长时间分离,所以帝国最根本的目的一开始就出现了偏离。


 第二个影响因素是226兵变,皇道派和统制派基于现有形势而进行争夺,事变平息后进行了大量的人事刷新和职务调整,除石原莞尔这样因为在事变中坚定不移地镇压而被提升外,很多皇道派甚至中间派都被整肃了下去,淤积了军队更多不满,需要对外发泄,作战是最好的转移视线的地方。


 第三个影响是张学良、杨虎城在昭和11年发动西安事变,逼蒋抗日,并让中国gòng chǎn军和南京政府一起展开合作,这对帝国敲响了警钟,使部分高层认为对华之战不可避免。


 事实上中日在塘沽停战到卢沟桥事变间长达4年并不是没有和平机会,帝国海军在这个时期内甚至还为中国海军建造了2艘军舰【译者注:平海、宁海二舰】,非要说我们在满洲事变告一段落后就准备对华全面战争,那不是客观和科学的。


 这段时间我已调任在关东军,所以更多nèi mù没法挖掘,只能根据石原元帅和我的交流来说一些情况,他到参谋本部后一直关注我在满洲国的工作,对我那套反游击战也很感兴趣,226兵变后他升任第一部{作战部}部长,离参谋次长只有一步之遥。他曾和别人说我们可能要学一学反游击战,但参谋本部其他军人大都是一笑了之——那时候大兵团、机械化作战才是主流科目,反游击战似乎是三流甚至四流部队玩的东西,看不上眼很正常,石原也不可能天天来盯着或者推广我的东西,他的志向主要还是在战略层面,他坚决反对所谓对华战争扩大化,人称“不扩大派”,以至于还遭到了其他少壮派的嘲笑——我们今天就是仿效石原前辈在满洲事变中的所作所为啊。


 卢沟桥事变爆发,他和参谋本部战争指导课课长河边虎四郎{编者注:陆大33期军刀组,最后做到参谋次长}、陆军省军务课课长柴山兼四郎{编者注:陆大34期,最后做到陆军次官}为首的是不扩大事态派,以陆相杉山元{编者注:陆大22期,天诛国贼中自杀},军务局兵务课高级课员田中新一{编者注:陆大35期,后任近卫师团长,天诛国贼中退役},参谋本部作战课课长武藤章{编者注:陆大32期,几年后转变立场变成石原派}为首的是主战派,一番争辩之后,不扩大派被赶走,全面战争派上台,石原莞尔本人也被发配到关东军担任副参谋长,时间是昭和12年{1937}9月底。


 他在进入参谋本部后便开始着手制订长期战争指导计划,基本构想一句话——“发源于中亚的人类文明,分为东西两支,几千年来各自发展……这两大文明已形成隔太平洋而相互对峙的局面……以日{东洋文明中心}美{西洋文明中心}为中心的真正的世界战争将是人类最后的大战争”。在他看来“日美决战”未到来以前,日本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积蓄力量,所以不可进一步扩大对华战争,而应该全力建设满洲及加快军备建设,北进苏联迫使其放弃远东,当然不扩大对华战争不等于不从中国手里拿好处,他希望通过经济合作,将中国庞大的资源逐步转化为日本战争机器一部分,如果可能,把中国也一体纳入日本阵营。该观点遭到东条英机等人的反对,认为石原莞尔过高估计了中国的力量,“以少许兵力略施威胁,中国就会屈服”——这句话发展到最后,就是所谓的“三个月征服支那”论。


 当然,我们包括提出这句口号的人都很清楚,“三个月”是个夸张词,形容时间短而不是真代表三个月的日期——从满洲事变到满洲国最终平定都超过了4个多月,怎么可能真用三个月征服十倍于满洲的中国本土?


 对此,石原莞尔针锋相对地驳斥不要主观行事,“以我国现有力量支持这样一场全面日华战争是有问题的”,他以参谋本部的名义下达了不扩大事端的命令,却遭到无视,正如6年前他无视参谋本部下达给他的命令一样,2个月后他被赶出参谋本部,扩大派牢牢掌握了军政大权,所以他这时候很苦闷,很想找人诉说自己的观点,而我就成了最好的倾听者。


 在他担任关东军副参谋长时期,担任参谋长的是东条英机,两人不仅在主要思想上有矛盾,在个人交往上也有不小的矛盾。


 因为我是实干派战术参谋,东条本来对我观感还可以,但石原来后,因为他和东条关系很糟糕,再加原来他在关东军的旧识很多都调走了,一下子显得和我比较亲近,反而连带引起东条对我的反感,当时东条不但派宪兵盯梢石原的行动,甚至还派宪兵来盯梢我,所以我对东条心胸狭窄有充分认识,他在天诛国贼中的下场我也觉得毫不为奇,不过我因为立下功劳,在关东军里有一点名气,所以他不能明着对我怎么样,只是把我从第1课排挤到了第4课,说是让我当课长,其实是边缘化手段。好在我天性豁达,对此不以为意,正好第4课是我更熟悉的政略、战史、国情等所谓其他科目,就一头钻了进去。


 那时候石原就有空和我聊战略,我不懂战略又好学,所以他很喜欢和我侃,一侃就是半天——难怪东条有不同的想法。


 石原莞尔不同于东条英机、板垣征四郎等人的地方在于,他非常重视军事理论和战史的研究,上到拿破仑战争,下到日俄战争都有所研究。他把战争分为“决战性和持久性”两种形态,中日战争在他看来属于“持久性”,日美战争属于“决战性”。该观点在现在来看不算100%正确,不管国内人怎么想,我坚持认为德美战争才是决战性,日本在决战中算是重要参与方——这观点我和堀长官是高度一致的。


 但在中日战争上,他的判断完全正确,他还预测,“因为存在东条英机的战争指导,所以日本恐怕要失败。”


 这观点我当时听进去了,不过只是记在心里,嘴上不敢说——那时候中枢上下从大将到少佐都很嚣张,认为中国一击就倒,谁敢说“长期战争?”、谁敢说“日本失败?”那是非国民的言论!只是我在满洲剿匪多年,深知其中不易,对石原观点将信将疑,或者说两不相信——东条等人固然过于乐观,石原等人可能也太悲观了点。


 但后来我就看清楚了,别说3个月,打了60个月都没能迫使中国屈服,反而折损了无数兵力、军费。更重要的是,我受命潜伏后,八路军领导推荐给我看的第一篇文章就是毛主席写的《论持久战》,还给的是日文版,我当时真吓傻了——天下竟然有如此相同的战略思想?毛主席肯定不知道石原莞尔说过些什么,而石原也不可能知道毛主席是什么想法,在我看来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所见略同”,等到再熟悉一点,我又读到蒋百里先生的《国防论》,里面有句话我至今印象深刻,“积小胜为大胜、以空间换时间”,算是代表guó mín dǎng方面的想法,那时候我就明白这场战争基本打不赢了,能体面收场已非常不错。


 后来搞军火贸易,我就趁机提出“能不能把这两篇文章发给冈村司令官,让他好好拜读,缓解中日局势,早日实现和平”,八路军认为可以,因为这都是公开发表的文件,带有鼓舞本方斗志精神的作用,发出去不算透露机密。冈村元帅看到了我寄过去的日文版,还读了我的批注,据说感慨很久。{编者注:此件有存档,但未见冈村元帅批注,考虑到小林光秀将军的使命,我们认为属实可能性很大}


 对于中日战争,虽然我是在全面战争展开4年后才到华北,但实际上战争一开始我就在关注这件事,还近距离受到石原莞尔不一样的教诲,即便这种教诲不能帮助我形成战略决策的能力,但对我的战略想法和日中关系怎么走有巨大影响。


 果不出石原判断,全面战争开始后,历经昭和12年的太原会战、淞沪会战,昭和13年{1938}的兰封会战、武汉会战乃至广州会战,帝国用一年多点时间占领了中国全部精华地带和出海口,换成欧洲普通国家,这种情况下老早就投降了,但中国依然坚持抵抗,蒋zhèng quán把首都迁到了重庆,迫使我军继续进行长沙会战、南昌会战、枣宜会战、上高会战等多次作战,虽然歼灭了350万以上的中国军{编者注:毙、伤、俘及主动投降后又加入汪zhèng quán的部队},还扶持起了南京汪zhèng quán,但顺利结束中日战争却遥遥无期。


 主张扩大事端的内阁已换了6次之多{编者注:包括3次近卫内阁、平沼骐一郎、阿部信行、米内光政、东条英机7次内阁变动},依然找不到解决办法,还引起了英美的高度警惕,就在这样深陷泥潭的情况下,帝国又袭击了珍珠港,发动了太平洋战争,中国战场更加捉襟见肘。我记得很清楚,我那时候已在华北方面军工作,司令部众人在得知珍珠港辉煌大胜的消息后大家只高兴了两天,回头就愁容满面——南洋打仗要从中国抽调兵力,本来这里兵力就不够,这是要我们死么?


 当时华北方面军有员额25万人,说起来是中国最大的兵团,但实际上可动用的机动兵力很少,因为这25万人当中有5万属于驻蒙军{察哈尔派遣兵团},他们只是在编制上属于华北方面军,真正归口指挥的是关东军,而20万人要对付多少地方呢?包括中国的华北、平津、山东、山西、江苏北部、河南,湖北北部、陕西部分,差不多将近90万平方公里,换而言之,这是和满洲国差不多大的地方。


 我最喜欢对比数据,到了华北方面军就和冈村大将对比:满洲国有关东军70万,满洲国军20多万,我们只有20万华北军和50多万不牢靠的皇协军【译者注:伪军】;满洲国人口3500万,这片土地上人口9000多万,将近1亿,和日本总人口差不多;满洲国游击队同一时期最多也就是10几万,而华北不但拥有八路军30多万,还有近百万guó mín dǎng政府军,战斗力强得多,这怎么管?


 我在内部开会时很坦率:要么收缩战线,要么增兵,否则我看不到希望,那时不是我们能不能控制华北,而是要担心会不会被中国人反过来吃掉。


 我去时华北方面军正在竭力争取援军,但珍珠港这一开战,大家就知道援军是不要指望了,说不定还得从我们这里抽人,那可真是疯了。所以冈村大将当机立断,说不再对外扩张,专注于内部梳理,同时要妥善利用guó mín dǎng和gòng chǎn党之间的关系。


 他拍拍我的肩膀:“光秀,我调你过来是发挥你反游击战长处的,可不是光听你诉苦,你得想办法进行治安整肃。”


 华北情况和满洲有很大不同,我花了2个多月时间,通过调查档案、走访官兵、实地调查后得出了很多观点,写了报告,上面有很多有意思的内容,至今我想起来印象还很深刻:


 第一条叫花姑娘判断法。我认为从中国姑娘的眼神可以看出当地治安情况好坏:凡绝对见不到姑娘踪影的,系惧怕我军,为“治安不好”;对我军汽车、卡车感到稀奇而远远地从窗口眺望,为“治安稍好”;中国姑娘敢于走出家门,并神态自若地走在有帝国军人往来的街道上,为“治安良好”。但这个判断背后是苦涩,说明我军在前期作战中对中国妇女多有性方面侵犯,以至于他们害怕,这是我坚决反对的,可靠我一个参谋不可能扭转大局。


 第二条叫出动规模判断法。凡我军敢以小队规模出动并安全返回的,治安良好;凡我军可以中队出动只有零星骚扰的,治安稍好;凡我军必须以大队规模出动的,治安不好。


 有这两条就可以判断了,我们大体将华北控制区划分为治安区、准治安区和非治安区三类,并在地图上予以标识,标出后情况让人倒抽一口冷气,治安区寥寥无几,不到10%,且基本在大中城市,准治安区不过三分之一,基本是铁路沿线、要道附近和城市郊区,剩下一半多都是非治安区,且很多非治安区只是中间隔着一条铁路或一座县城而已。


 面对这个局面,冈村司令官放弃对外扩张作战,在兵力极度不足的情况下,调集了2万多将近3万兵力开战治安清正,满洲境内叫讨伐,华北就叫“扫荡”,他的口号是“不杀、不抢、不淫”的三不政策,信心满满,但我情绪有些沮丧。


 他很奇怪我的态度,问我为什么,我说:“我接触部队越多,越感觉扫荡难以成功,军队和中国老百姓关系太差了,我这次去外面调查,不但路上有人想打我们伏击,去农户家里吃饭也遭到了冷眼,甚至在我付过钱,还把水果糖送给小孩的情况下,他们对我也一脸仇恨,转过身就偷偷摸摸扔掉了……我们前期犯的错误太多了。另外,现在大量补充的是30多岁退役兵再次入伍,要我说军队中最坏的就是这批人,烧杀掠夺的事可没少干,侵犯妇女也是他们最积极,每干一次,就在给游击队和gòng chǎn党输送兵员和支持者。更棘手的是,20多万华北军绝大多数都变成了驻屯军,已没有野战部队的样子,万一敌人来个出其不意的大fǎn gōng,相当危险!”


 他听后沉默不语,最后道:“你可能悲观了点,不要去外面散布,免得动摇军心。”说是这么说,但我知道他应该听进去了一部分,至少对我的态度一如既往,但没让我下基层去带兵。


 扫荡持续了一年多,效果有一些,起码治安区和准治安区扩大了不少,但距离冈村司令官的期望还有很大距离,这时候中枢发生巨变,东条内阁倒台,石原派再次上台,到12月份发来密电:“考虑从北支战场收缩兵力和占领区,集中力量并考虑多用政治手段分化瓦解敌军。”


 因为这份电报,我的人生掀开了重大转折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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