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迟沐枫就坐在了一旁的另一张空无一人的病床上,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全身包着绷带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宁馨的父亲了。
迟沐枫朝他看了一眼,就那全身的绷带,也能看出,宁叔叔这次伤得真的很重。
宁伟棋张了张口,本想说话,可是努力了半天,却没有一点声音从口中发出来,最后他只能颓然放弃了。
宁馨见自己父亲的这副模样,心里满是心疼,几乎快哭出来了:“爸,恁刚醒,别急着说话。”说这,宁馨接过母亲手中的红糖蜜枣周,小心翼翼打开后,用塑料勺子舀了一勺。
放到嘴边吹了又吹,才往宁伟棋的嘴中送去。
“你明天还要上学呢,乖,看了爸爸就赶紧学校休息去,要不得耽误学习成绩了,粥给我吧,我来喂你爸。”寒怜茗不翔啊让女儿因为这个而影响学习,所以准备接过粥盒自己来喂。
宁馨却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妈,大学又不是高中,没有那么多繁重的学习任务,你就让我这个做女儿的,尽尽孝心吧。”
寒怜茗闻言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宁馨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宁伟棋,而宁伟棋可能是由于刚刚醒来的缘故,肚子真的有些饿了,吃的也很香。
寒怜茗看着与自己一起风雨同舟二十多年的丈夫如此,也很是开心,一直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女儿喂着自己的丈夫。
而迟沐风看着宁馨一家人这温馨的画面深有感触。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想家了,想那个隐在群山从中的破草房,想那个虽然对自己严厉,却也同样对自己慈祥的迟老头儿。
能够在这样的深夜,再和老头儿一起吃个饭,喝个酒,吹个牛皮,感觉一定很不错。
迟沐风微微一笑,似是自嘲。
这才来静海市多少天啊,怎么自己就想家了呢?想当年,自己可是在中东呆过好几年也不曾见过迟老头儿啊。
粥,宁馨的父亲吃了一大半,然后就没有再吃了,不过对于一个大病初醒的病人来说,吃了大半碗的粥,也算是很不错了的。
这时候宁馨的母亲寒怜茗才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来对迟沐风喊道:“小伙子。”
被打断了思绪,迟沐风抬起头来看着寒怜茗道:“怎么了,阿姨。”
“作为我女儿的朋友,你愿意来看你宁叔叔,我很开心,水果你买了就买了,不过这个粥钱,让你来垫不合适,这个粥多少钱,我给你。”寒怜茗一边说着一边就从荷包里掏出了一个装钱地小布包。
迟沐风连忙摆手道:“阿姨,言重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寒怜茗却是仍旧坚持道:“让你去买粥阿姨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还嫩能够让你来出这个钱呢?”
迟沐风道:“阿姨,我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的孩子,如果说今天我为你们花了很多钱,那就算阿姨不给我,我也得找阿姨要啊,只是这一碗粥也不过十几二十块钱。”
顿了顿迟沐风接着说道:“我和宁馨是朋友,连这点钱都要,就有些伤感情了。”
寒怜茗一听,总算不再坚持了,而是道:“现在都那么晚了,医院的病床很紧张,腰部,你和宁馨先回学校吧,再晚就赶不上公交车了。”
寒怜茗也觉得迟沐风说得在理,人家年轻人嘛,万一迟沐风真的是自己女儿的男朋友呢,自己这么十几二十块钱的塞给他,那也太见外了。迟沐风给寒怜茗的第一印象就是热情、勤恳、诚实、同时也很聪明,见到了自己也不像其他年轻人那般的拘谨。
虽说看穿着嘛,这小伙子的家庭可能不是很富裕,不过在寒怜茗挑女婿从不看人家的家庭背景,而只看这个男人是不是一个品行端正同时对自己女儿很好的男人,所以如果迟沐风真是自己女儿的女朋友的话,寒怜茗也不会反对什么。
若不是这样,她也教不出宁馨这么个乖巧懂事的女儿。
“你先走吧,我等下一个人回去。”宁馨听到母亲的话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给迟沐风甩了这么一句话。
她忽然觉得母亲对迟沐风的态度有些奇怪,只不过到底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这是什么话,女孩子深夜一个人回学校,多危险啊,和小凤一起回啊,有个人陪在你身旁,我也放心些。”寒怜茗立马打断了宁馨的话。
“你想多陪陪你爸爸我知道,但是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再不走,都赶不上末班的公交车了。”
宁馨张了张口,想说我要是跟这个家伙一起回学校那才叫真的危险呢,不过话到嘴边,宁馨还是没能说出口。
寒怜茗接着说道:“放心吧,有我在这里照顾你爸呢。”
宁馨也知道自己再待在这里可能真的赶不上回静海大学的公交车,那可就麻烦了。最后只能点点头道:“那妈,您也要注意休息啊。”
寒怜茗点了点头。
到了病房门口,宁馨又转身来到了寒怜茗的面前,今天因为迟沐风在自己的身边,再加上有得到了父亲苏醒的消息,宁馨的心绪就没有平静过,刚才又一心一意地在给父亲喂粥,所以居然忘记了要将今天从同学那里借来的几千块钱给母亲了。
“妈,这是我从同学那里借来的两千块钱,你先交给医院吧。”宁馨将一叠钱从书包里翻出来递给寒怜茗。
“你这孩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怎么又去借钱。”寒怜茗嗔怪道。
“没事妈,这些都是很好的朋友借给我的。”宁馨把钱硬塞到了母亲的手上,然后转身向外边走去。
寒怜茗摸着这薄薄的一叠钱,她是真的不愿意女儿每天为了钱去跟她的那些同学低声下气,只是现在丈夫治疗的确需要太大的花销了,因此,每次女儿把钱递给自己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女儿。
她觉得,这些钱肯定是女儿舍下面子,跟同学们央求来的。